*“恶魔”安迷修x“天使”卡米尔
*灵感源自《神が愛した天使魚》-犬丸芝居小屋，有部分歌词参考
*人物可能ooc，注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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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传说，天使的吻能洗净一切污秽，就连恶魔也能被净化。】
在很久很久以前，有一个富裕的国家，国王突然拥有一只极其美丽的人鱼，乌黑的短发柔顺亮丽，轻薄的背鳍与尾鳍仿佛就是天使的羽翼。他和国王陛下喜爱的天使鱼们一起饲养在透明的水槽里，并没有自由自在。
人鱼的名字叫卡米尔，他不是普通的人鱼，谁都没有继续深讨人鱼以外的身份，因为没有人能看见他头顶明亮的光环和背鳍根部的白色绒毛。天使和天使鱼只多了一个字，但却确确实实同时出现在这条人鱼身上了。
作为人鱼，卡米尔不喜欢自己，不喜欢泡泡从嘴里吐出来的滋味，不喜欢水流接触皮肤的触感，不喜欢透过脑海中善良的意识去看任何事物。在水里说的话国王一概听不见，仍然大费周章建造一间专门宴请客人观赏人鱼的会客厅。高大透明的圆柱水箱建设在会客厅的中央，远道而来的宾客除了对这个国家的不幸表示默哀，其它的话语无不为这奇异的人鱼而赞叹。
“眼睛是海洋的颜色。”
“多漂亮啊。”
“真的就跟天使一样呢。”
卡米尔和天使鱼们在看似宽阔的水槽里浅浅游动，不曾停止游动的天使鱼知道人鱼的秘密。人们不想知道人鱼的秘密，他们只想欣赏人鱼游动的姿态，但咖啡因拯救不了人鱼困倦的睡意。他总是梦见大海，那个人形容的大海那么辽阔宽广——卡米尔并不生活在海洋，他从没去过，实际上他是在淡水湖里被国王的军队捉住的。
宾客们来来往往，卡米尔记不住其中的任何一个。
直到有一天，咖啡因突然奏效，那双熟悉的翠色眼眸突然透过弧形的玻璃槽，直直地注视着人鱼的眼睛。
这是个注定会发生意外的故事开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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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传说，恶魔的吻能抢夺一切纯真，就连天使也无法抵抗。】
在很久很久以前，有一个富裕的国家被一位模样俊美年轻的旅人踏足，不足三天，这个国家就被战乱和疾病折磨，而国王陛下仍然挥霍金财，不闻民事。旅人从南边的海洋一路游历，但又好像在寻找什么。
旅人的名字叫安迷修，不是什么特殊的人类，只是普通的恶魔，没有人能看见他头顶鲜红的尖角和若隐若现的三角尾巴。同时也没人会觉得这位笑容阳光，诚恳老实的年轻人是古老神书里描写的恶魔，但事实却是如此。
恶魔会招来不幸，但安迷修讨厌这样。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斩除不幸的骑士，结果不幸是有了，自己带来的。他不喜欢看见人们痛苦的泪水，不喜欢他们发自内心的丑陋作为，不喜欢冷漠旁观一切的眼睛。他从国家的边缘执着地往首都走去，他听闻这个国家的国王拥有一只极其美丽的人鱼，在金碧辉煌的会客厅里年年展示着。
他想见他。
“真的就跟天使一样呢。”
一个从宫殿里偷溜出来玩的小女仆在自家面包店门口大肆宣扬，说那条人鱼多么的美丽，仅仅一眼就不能忘怀。安迷修听着，也仅仅是听着。他希望人鱼能回归故乡，即使他知道人鱼的故乡其实并不是海洋——他曾告诉过人鱼大海的辽阔宽广，海面与沙滩闪闪发光。
也许那个人早就把安迷修忘记了，毕竟他得到了他想得到的，何必再去记得曾经的故事。
安迷修乔装成侍仆混入人鱼所在的会客厅，走到圆柱形的玻璃槽前，深沉地注视着缓缓睁开眼睛的天使人鱼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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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但还有一个传说，若天使和恶魔的吻一并降临，会有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。】
“你……”
安迷修身上只披一件宽大的灰色披风，跪在潮湿的草坪上用力咳嗽，肺叶与喉咙深处的水仍是顽强，久久无法恢复。因情绪激动而生出的蝙蝠翼大展开，恶魔的尾尖阵阵抽搐。他望向河中的人鱼，悲哀地望着。黑发的天使光鲜亮丽，慢慢远离河边，除了一条鱼尾，背上一对像极天使翅膀的背鳍以外，卡米尔身上并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鱼类特征。人鱼抬起手，看着自己掌心湿润的纹路，一时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。
“卡米尔，你骗了我……”
安迷修喑哑了嗓音，他没有哭也没有嘶吼，只是和往常一样，带着他温柔的语调，说着痛苦的事情。
“不管我说多少次对不起都没有用，我明白。”卡米尔的双手也在颤抖，头顶的光环有些刺痛眼睛，“我需要天使的幸福来——可，不应该是这样……”
恶魔眼中复杂的情绪渐渐燃起，是呼吸畅通过后被压抑的情绪二次爆发，草叶晃动，水面也震起波纹。这是卡米尔第一次看见安迷修爆发类似“愤怒”的情绪，展开的翅膀仿佛点燃来自地狱的火焰，散发阴沉的温度——但这又不是他原本的模样。
人鱼咬咬牙，转身一头扎进越来越不平稳的河水里，随着激流顺势而下。他不熟练地摆动自己的背鳍和尾鳍，与其说他在游，不如说他被水流冲走更为合适。
水流太猛，没几下卡米尔便被水中的石头和重物撞得浑身淤青划伤，泛起血色。远远地看到卡米尔受伤，安迷修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愤怒是为了什么，大步往前想要追上去。
突然间，昨夜被闪电劈中而松动的巨树在此时轰然倾塌，枝干纷纷扬扬坠入河道，拦住了安迷修去触碰和遥望卡米尔的唯一通道。
“天使”背叛了“恶魔”，仓皇逃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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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天使能带来幸福，恶魔会招来不幸。】
“……确实好久不见，几百年了吧。”卡米尔佯装沉眠，侧躺在水槽底的装饰石上，石头满是珠宝，充满着腐败的贵气。随着人鱼开口气泡一点点升高破碎，卡米尔突然觉得有些缺氧。
安迷修笑笑，好像天使和恶魔之间有一种莫名的心灵感应，隔着玻璃和水流他仍然听清了对方的话语，冷的像冰，又在逃避着什么。
卡米尔眯起眼睛打量：“看样子你过的不好。”
“差不多吧……”安迷修低低应声，突然迈步沿着圆柱走开。卡米尔定睛一看发现是又有几位达官贵人凑近水槽，立刻甩尾巴起身往高处窜游而去，周身的天使鱼们也是一惊，乱了游动轨迹。贵人们还是在赞叹，赞叹人鱼姿态的自然与华丽。
“他的鱼鳍就和天使的翅膀一样！”
那些赞美卡米尔充耳不闻，他在巨大的圆柱水槽里来回游动，可不论游到哪个方向总有人在盯着他看，最后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，人鱼只能躲进岩石洞内寻求一时安宁。
而安迷修正好站在岩石洞口的视野范围内。
卡米尔一口气呕上喉咙，和过量咖啡因的兴奋情绪混合产生类似恼怒的反应，透明的长摆尾鳍奋力一甩，将几条天使鱼狠狠地拍在安迷修眼前的位置，把恶魔稍稍吓了一跳。
“你脾气变大了。”安迷修小小地比着口型，他说的很慢，卡米尔也看得懂。
“他为了让我经常游给客人们看，水里有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……”人鱼深深吐出一口水，那些令他不眠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侵入他的身体，现在早已习惯。当他再往外看去的时候，恶魔站在人群之中，抿咬下唇握紧拳头，观察四处乱窜的天使鱼，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似的而瞪着水槽里的水。
卡米尔就这么看着安迷修的表情，苦涩地笑了。
“安迷修，世间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——害人终害己，这就是我被困在这里的原因。但我从来没有后悔，至少我拯救了我的亲人……我带去了幸福，他们再也不会因为我而变得不幸。”
“那我呢？”
人鱼猛然一惊，随着安迷修的问话他感受到一瞬碎裂的声响，水流方向的急剧变化。卡米尔不得不从洞穴里出来，直接入眼的便是露出恶魔特征的安迷修，而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硝烟未散尽的手枪。枪口对准的便是这看似坚固的水槽，已经被打出了一处裂痕，水开始溢出，持枪的恶魔却流露出无奈与悲伤。
“你能拿什么来拯救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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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除开不老之外，其实天使恶魔与普通之人也并无二异。】
拥有湖色眼睛的人鱼挺身上岸，结实的双臂有力地撑住自己的身躯，将上半身缓慢往前探去，冲那个蹲在河道岸边带着贝雷帽的黑发少年认真地问道。
“怎么办，我感觉我越来越喜欢你了。”
话不到半句就破功，人鱼青年噗嗤地笑起来，暖暖的笑容绽放在小麦色健康皮肤的脸庞上，甚是阳光。
“……”少年却是沉默，闭上眼睑双手托着脸颊不语，但隐隐之中他的掌心温度愈发攀高。
人鱼渴水，每说两句就要回到河中把自己重新弄得湿哒哒，再趴上岸边和少年说话。很麻烦，还容易溅得四周草坪都是水。少年却从没出口制止，闪着宛如河水面碎光的眼睛总是追随人鱼的行动轨迹，深沉地注视着。
有时候盯得太久，人鱼会觉得不好意思，背上有星点绒毛的半透明鱼鳍会不断地颤动，然后一头扎进河里上游下游一次来回，再笑着钻出来。
一只傻傻的人鱼。
少年和这只傻傻的人鱼不知道相处了多久，一年四季走过了多少轮回。人鱼对时间没什么概念，只不过似乎少年也没什么变化，也以为是对方发育慢熟。
“……过来。”少年沉默许久后，向在河道另一端的人鱼招手。对方眼尖，发现少年在呼唤自己后立刻穿过湍急的水流来到他的跟前，探出半个身子用眼睛询问。
黑发的少年跪坐在湿润的草坪上，一点点往河道挪近。他很少会离冰凉的河水这么近，人鱼总是叮嘱他小心以免摔入水中，因为少年不会游泳。
见人靠近，人鱼立刻伸出双臂撑住少年的双肩，疑虑在心中渐渐扩大，担忧也一同成正比。他让少年往后退，大不了自己上来和他说，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少年的神情比以往更加严肃认真。然而不等少年开口，膝盖下一块过度湿润蓬松的土块承受不住少年的体重轰然倒塌，将戴紧贝雷帽的孩子狠狠摔向人鱼与河水，打碎镜面的过度平静。
人鱼入水后被白花花的气泡拍懵了，待气泡散去低头定睛一看，那少年一手压着帽子一手捂紧口鼻，双眼如同缝合般闭紧，人已经坠到河底，甚至顺着激烈的水流愈漂愈远。他迅速摆动鱼尾窜到水底，将人捞进怀里想要往岸上游动，朝头顶的光的方向。
少年靠在人鱼的胸膛，嘴角还是无法控制地漏出救命般的氧气，隐隐中甚至还在呼唤人鱼的名字。
“睁开眼睛，试着看看我……”
青年突然将动作放缓，两人身处河水深度的中央区域，他的双臂托起少年的腰肢和后背，让对方合拢的眼睛与自己的持平。少年还在维持自己几乎就要闭塞的呼吸，眼帘颤动，却还是听话般半眯着眼睛望向自己面前的人鱼。
湖色的眼睛，棕褐的乱发，还有他头顶隐隐闪耀的光环。
是少年向往许久的光。
而下个瞬间，人鱼将吻认真地献给自己爱的少年，细腻而温顺，也将呼吸的节奏一点点掌控。氧气在此时好像又不太重要了，它们在唇舌的缝隙里游走，又被迫挤出而后上升回到地面。
少年又闭上眼帘，双手轻轻搂住人鱼的脖颈，头顶的贝雷帽直接随着水流不知去往何方——就这样露出了黑发少年头顶一对小小的鲜红尖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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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人间之情，更是无法自控。】
紧接着安迷修又立刻开了好几枪，以第一发子弹为中心，迅速将一大块面积的水槽打碎。冲开透明玻璃后才发现水中的轻微浑浊，但安迷修此时完全没有闲暇去顾及这些，他挡开飞溅出来的天使鱼，站在水流冲刷的正中央，张开双臂，将属于他的少年稳稳接入怀内。
就像那时候抱住落水的他一样。
人潮涌动，宾客们狼狈地抱头四窜，生怕那子弹下一刻就要穿透自己的身躯，害怕地发抖。宫殿卫兵姗姗来迟，举起步枪讹令安迷修不准动。
人鱼渴水，卡米尔离开水槽不足数秒便觉得口干舌燥，被安迷修打横抱起却在喘粗气。恶魔的尾巴不安地晃动，怀中人儿身上的水在一点点流失，升入空气开始倒计时。安迷修自然知道人鱼最多能离开水源多久，这个展厅的阳台侧边便是一片汪洋无际的海，只要跳下去，人鱼就能够逃走。
只要卡米尔能活下去……
“我带你去看海，好不好。”
恶魔低头凑到天使的耳边，低声细语。随着他的问话，卡米尔仿佛自己回到在森林里与安迷修共住的那些年，从大海游历归来的人鱼向自认不幸的少年讲述海洋的奇观，海面有多么的壮阔，海底有多么璀璨。他们也曾经约下要一起去看海的誓言。
卡米尔的秘密只有天使鱼知道，此刻在湿滑地板上苟延残喘的鱼儿们，他们知道被神抛弃的恶魔从未说过一句谎言，知道恶魔洗净自身的污秽后也想要继续同人鱼在森林里生活，知道藏起尖角与尾巴的少年也在教堂的钟声里献上自己的祈祷。
他拯救了自己重要的亲人同胞，却拯救不了自己与自己爱的人。
“……我们要一起去看海。”
少年猛地揪住对方的衣料，攥得白皙手腕隐隐浮出淡淡的青筋，不肯放手。
安迷修以额上轻吻作应。
刹那间，恶魔下定决心般迅速转身冲出卫兵的包围圈空隙，任由子弹飞舞，玻璃的二次粉身碎骨轰然发生。安迷修抱紧怀里的人鱼艰难越过阳台栏杆，跟随重力的指引即将坠入昏暗深海。
上升的洁白气泡袭击卡米尔的意识，恍惚间他脱离了温暖，冰凉的咸水将五感包裹。人鱼迅速回神，伸臂将脱力的青年拽牢，迅速挪向最近的石岩壁只手攀上，拉扯着半昏迷的安迷修让其将头部伸出海水得以呼吸。变得不会游泳的恶魔狠狠咳出两口海水才缓过劲，甚至还有闲心开玩笑：“这个看海可真不够想象中的浪漫……”
“是啊，尤其是你看着那么像英雄救美的。”卡米尔顺势接话，惹得安迷修只能靠干笑来缓解莫名的尴尬。
“……为什么要来，要把我救出来。”人鱼将人类努力再托高一些，与对方湿润的眼睛对视，问道，“我……抢走了你的尾巴，你的翅膀和光环，甚至能说背叛了你——”
“想见你而已。”
曾经的天使打断对方的话语，温热的额头相抵，击碎曾经的恶魔最后一道防线。
“想你，爱你，都不需要理由。”
就像当年在森林深处的河流旁相遇后，义无反顾喜欢上对方的那股冲动劲。
“……傻。”
少年突然松开手，两人一并坠入海中。安迷修下意识闭紧双眼，试图屏住呼吸，却被另一双冰凉的手托住了脸颊，熟悉的柔软触碰唇瓣。隐隐中呼吸逐渐畅通的青年感受到身下尾巴的抖动，光芒变得暗淡，也仿佛听见少年下沉的低语声音。
——那我现在把一切还给你，以此来拯救曾经被我丢下的你。
——然后，带我回去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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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天使和恶魔第二次亲吻之后会变成什么吗？”
湖色眼眸的人鱼突然挺身窜上浅岸，就像曾经的那样，双手撑在细软的沙子上探前，鱼尾巴翘起一摇一摆，冲自己的爱人笑着说道。
头顶没有任何东西的少年仰躺在温暖的沙滩，将眼睛微微打开一条缝。人鱼见状立刻凑了上去，用自己的身躯为少年遮挡些许灼眼的阳光。而人鱼的背鳍没有了绒毛，头顶的光环也寻不见。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少年沉思片刻，低喃着发现自己并没有寻找正确答案的额外动力。他被人鱼背着几乎穿越整个国度，裸露的全身都是湿的，气力也几乎用尽。
人鱼笑弯了眼角，附身在少年的额角，曾经尖角存在的地方落下轻吻，却没有给出回答。少年似乎没有兴趣继续追究，阖眼任由湿哒哒的人鱼在自己脸颊各处留下淡淡的痕迹，最后氧气在两个人的唇齿间二次循环。
【我们会变成普通人，再也没有幸福与不幸，纯真与污秽之分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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